【琅琊榜同人】【靖苏】 无关风月
第五章 你待如何
亥时三刻,东宫寝殿。
萧景琰觉得他这辈子所受的惊吓,今晚至少占了一半的份儿。
他的手正在梅长苏的衣带上,不待他拉开那白色的布料,就被另一只消瘦苍白的手握住了。
一瞬间,萧景琰只能停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响彻胸膛。
握着他的手明明没有什么力气,只是撘在上面罢了,他却一动也不敢动。
不等他回神想一个合适的说辞,化解眼前的危机,梅长苏已开口道
“景琰。”
萧景琰感到握着他的手在慢慢收紧,虽然不疼,但充满了无声的压迫感。
“你还是没什么别的,想对我说吗?”梅长苏平静地问道。
这话太熟悉,梅长苏在上次告别时也说过,懊恼于自己的大意,萧景琰克制住心中的惊慌,开始努力思索对策。
拿不准梅长苏到底知道了多少,萧景琰略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,故作轻松地收回手道
“你想问什么,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?”
让我看看你到底知道了多少呢,小殊?
仿佛看出了萧景琰套话的打算,梅长苏没有直接发问,而是缓缓道:“蔺晨把我交给你时,不是说了我已经喝了安神的药,只要动作轻,足够睡到天亮,你不想知道,我为什么会清醒么?”
萧景琰心中一惊,梅长苏复述蔺晨的话一字不差,这至少说明,他不是意外才醒,而是早有预谋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今晚蔺晨的药有问题?”萧景琰满心疑惑,却忽然福至心灵的想起,梅长苏那句试探自己的话是他醒来的第三天,也就是说,在这之前,他们已漏马脚。
“不,我不知道今晚的药有问题。”他直直的看着萧景琰道:“我只是想,总有一个晚上的药,会有问题的”。
萧景琰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安。
“半月前,”梅长苏轻描淡写的说:“东宫月色正好,苏某有幸一赏。”
他顿了顿,话风一转,略带讽刺道:“不过太子殿下当时睡得正沉,可能不记得了。”
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萧景琰此时的心情,整个人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那。
他本以为梅长苏只是看出他们瞒了什么,打算试探一二,还可挽救,没想到最重要的一环早已暴露,还暴露的那般彻底。
不过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不知变通的皇子,萧景琰感受着梅长苏此时的平静,也逐渐冷静下来,脑中开始疯狂的思考他此时揭露的用意。
如果是十三年前的林殊,知道了他敢这么办,无论什么原因,第一时间就会将他揍趴在地上。
可现在梅长苏看起来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,还等了半个月才揭穿他。
不,他应该还是生气的,只是很好的隐藏了。
因为他更想知道原因。
说不定他心中已有猜测,还猜的八九不离十,只差一些细节罢了。
萧景琰知道,眼前这个人瞒不住,麒麟才子,并非浪得虚名。
就算今天骗过一时,迟早他也会发现,到时候算总账,自己可不一定有把握能和平解决。
既然如此,萧景琰神情肃然一整,起身到柜子中取出一张信纸和一个紫檀小盒子,一同递给梅长苏。
梅长苏早已在谈话间坐起,接过之后立即展开那薄薄一张纸。
寿数本有天定
何苦逆天改命
一夜合欢续春秋
半月一轮至死休
白纸黑字,是琅琊老阁主的字迹。而紫檀小盒子里什么也没有,只是能看出放置极小物品的痕迹。
“殿下可否给苏某解释一下,”梅长苏冷声道,“盒子里原为何物,这药方又做何解?”
“蔺晨在你出征前夜找过我,那之后我一直在找续命之法,就在你倒在战场消息传来的同时,琅琊老阁主让人给我送来了这些,紫檀盒子里装的蛊虫,名为阴阳蛊,阳蛊与生者,阴蛊与死者,”萧景琰如背书一般叙述,他看了眼梅长苏手上的纸,“阴阳交合,生机可续,是为一夜合欢续春秋,之后每月初一十五各一次,到死为止,便是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梅长苏尽量忽略这四句诗带给他的震撼,一眨不眨地盯萧景琰道,“这世上没有不需要付出的回报,苏某敢问殿下,这生机可续的代价是什么?”
“生者余下寿数减半。”
“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……”梅长苏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,萧景琰厉声道:“阴阳相生亦相克,一死俱死,一生俱生,你死了,我也活不过下一个月。”
“小殊,没有什么意外。”萧景琰定定看着他道。
梅长苏一时哽住,刚想说话,忽觉喉间泛痒,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,越咳越痒,眼中都因用力过猛泛起了泪花。
他能感到萧景琰在旁边端茶喂水拍背顺气,不由得心中思绪万千,顺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,暂时压下喉中痒意。
余下寿数减半,梅长苏心想,萧景琰登基后,若能活到皇子成年还好,若皇子尚小,大梁皇室未来一场夺嫡风波无可避免。
他不会允许因为自己的缘故,造成这种局面,可偏偏阴阳蛊同生共死的特性,让他连死都不行,那只会让萧景琰死的更早,他不允许因为自己的闪失导致大梁的不稳。
可……半月一轮的
合欢…
“这蛊可除么?”梅长苏最终问到。
“不可。”萧景琰看着梅长苏,脸色清冷地站了起来,“我知道这种方法你很难接受,可蔺晨在北境时已用阴蛊保你身躯不腐,蛊虫入体溶于血中无法可除,你难道要我在知道救你方法的情况下,眼睁睁的看你去死吗?”
萧景琰垂下头,“我确实有过犹豫,但绝不是犹豫要不要救你,你不喜欢这种方式我又何尝不知,但凭有一丝一毫别的可能,蔺晨和苏宅的人也不会把你给我,更不可能陪我一起演戏瞒你。”
萧景琰抬起头,双眸通红,声音哽咽:“小殊,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啊。”
梅长苏回视了他良久,到底也没能再说什么,微微一叹,握紧了手中的锦被道:“那么今夜,你待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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