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火影】【柱斑】那个少年
番外 初夜
斑坐在回廊上，一旁的紫色藤萝缠绕着横梁，偶尔垂落下一二花穗，随风漫无目的地飘荡。他身处宇智波族地边缘的一个院落，落日昏黄的光线斜下，在地上映出他寂寥的影子。宇智波火核跪坐在和室中，一张描金的红色笺纸放于身前，斑静听完他的来意，随手拿起那张婚书一翻，讽刺的笑了笑。
“我还有选择的权利？”他平静道。
“您的意见很重要，如果您答应，那么之前的一切既往不咎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一句，“村子内部有分歧。”
宇智波火核委婉了说辞，如今的木叶，以千手扉间为代表的高层希望抹杀宇智波斑，可他作为千手柱间的Omega，他们不得不考虑火影对这件事的态度，柱间提议到此为止，但其他人认为只是标记从未有过先例，单是如此并不保险。
长老们希望火影能够彻底占有斑，可对于柱间提出的联姻，他们并不情愿。双方妥协的结果就是，来询问斑的态度。
宇智波斑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未尽之语。
多么讽刺，斑想，他现在才知道他的婚事。
“那帮老顽固更想杀了我”，斑不屑地嗤笑，神情轻蔑，“我不答应，让他们来，他们以为我如今会怕吗？”
宇智波火核静默片刻，起身到斑的面前站定，他刚毅的面容带着疲惫，请求道：“斑大人，因为您袭击村子的事件，我们已经被排斥在高层边缘。如今宇智波在木叶并不好过，我们需要一个与高层缓和的机会，恳请您为了一族，为了宇智波的传承着想。”
斑锐利的锋芒一滞，他抿唇，傍晚的风夹杂着些许凉意，抚过他的脸颊。
火核恭敬地低下身子，以额触地。
“我们真诚的希望，您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。”
宇智波火核的态度，便是宇智波一族的态度。
宇智波一族希望能够促成这次联姻。
斑还是问了一句：“这是族里的决定吗？”
他怅然地想，如果泉奈还在的话，如果他的弟弟还在的话，他会放弃他吗？
当然不会。
“是的。”
火核恭谨答道。
斑慢慢垂下了眼睫，看不清神色。他缓缓抬手，指尖轻动，红色笺纸如利刃般深深嵌入墙面，他语气默然道，“你转告千手柱间，让他亲自来见我。”
作为宇智波的族长，火核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，离开前，他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刻有封印阵的石墙，红色的纸笺插在宇智波的团扇上，好似战场上敌人胸口喷涌的热血染红了刺入心脏的刀刃，绝望而凄美。
千手柱间在夜幕降临时到来，屋中没有烛火，月光透过藤萝投下狰狞的影子，他踩着落叶沿阶而上，放下打包好的豆皮寿司，找出蜡烛点上，给清冷的和室增添了鲜活的气息。
斑靠在门边，默然看着他做这一切。好像总是这样，只要有千手柱间在的地方，都是温馨而宜居的。他就像寒夜中的灯，沙漠里的绿洲，自然而然的吸引人跟从他，信任他。
千手柱间看到了桌子上的婚书，边角有些折痕，上面签了宇智波斑的名字。
“火核今日来找我，是你促成的，对吗？”
“啊…是的。”柱间抱歉的笑了笑，“我担心…你不想见到我。”
他指的是斑醒来见到他自裁的事。
斑默然，他动了动倚在门框有些僵硬的后背，打算结束这次谈话。
他已经明确了千手柱间的态度。
“你拿到它，就可以走了。”
柱间拿起婚书，不安地动了动，却没有离开。
“想打一架吗？”斑语气不善道。
柱间不说话，眼睛却一直看着他。
斑在他眼中看到了愧疚与担忧，但唯独没有后悔。
几息后，二人已对立在火影岩上的那片空地，在这片曾许诺的高处，他们默契的舍弃了忍术，仅凭体术与幻术对决，仿若不知疲惫。天微微亮的时候，斑被按在地上，苦无穿过黑发钉在他耳边。
他输了。
斑大笑，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。
柱间将他拉起来，他们穿的便装在打斗之中变得松散，斑突然抬手撑开他的衣襟，沿着紧实的肌理狠狠咬了下去，柱间反射性的紧绷了身体，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，即便生生被咬下一块肉。他抚上斑不羁的黑发，平静神情也终于变得哀伤起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，那时候，你很痛吧。
斑打开他的手，头也不回的走了，微咸的泪水流过柱间的伤口，刺的人撕裂般的疼。
千手扉间于本宅坐了一夜，在晨光中等来了他的兄长，柱间姜黄色的打卦上明显的血迹让他眉头一皱，“他拒绝了？”
“不”，柱间摇头，将婚书递给他的弟弟，“帮我准备婚礼吧，扉间。”
望着兄长疲惫的离去的背影，扉间不由皱眉。他翻开婚书，宇智波斑的签名不像往常一样张狂潦草，像是主人一笔一划的写出，缓慢而郑重。
他叹气。
斑回到自己的屋子，将肉吐出，揉进战斗中划出的伤口，很快暗红的刀痕只留下浅白色的一道，什么改变都没发生。他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，静待着他的婚礼。宇智波族内年长的Omega在婚礼前夜细致的为他打理好一切，他终于能躺到床上时，却蓦然不适。一夜的灼烧与疼痛后，他用新生的淡紫色的眼漠然地看向迎亲的队伍，他阖眸，在柱间远远地望向他的一瞬，斑的瞳孔重新变得纯黑。
初代火影的婚礼盛大而隆重。
为了防止Omega的气味泄露对其他Alpha造成影响，婚礼过后在他们屋子外升起结界。斑在床上抛接一把苦无，上面有飞雷神的印记，是千手扉间的新婚贺礼，柱间看了他片刻，一手接住了落下的苦无，一手抱住他，在斑下意识的反抗中，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颈后。
斑蓦然停止了挣扎。
“叮铃”一声，苦无落地。
柱间空出手脱下他的外衫，斑因酒精而沉重的脑子清醒了些，他僵直着身子，直到柱间为他拉上薄被，道了声晚安。一夜未睡加上一整天繁杂的仪典，斑几乎在放松了的下一秒，便沉沉睡去。
晨光透过窗子唤醒了他，斑迷蒙地眨了眨眼，柱间的脸逐渐清晰起来。
“早啊，斑。”
“…早。”
或许是柱间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，他不自觉便回应了他。
千手柱间的笑容顿时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。
他们在和室中用过餐，柱间拉他去参观他的院子，因为结界的缘故，一路只有他们两人，连个家忍都看不到。千手柱间愉悦地取代了家忍的工作，尽心地为斑解说各处，还附带他自己的评价。
一花一草，一砖一瓦，在他的解说中都鲜活起来。
他们最终来到了院子正中，一株生气蓬勃的树此刻枝叶繁茂，柱间拉着斑到树荫下，缓缓抱住他。
年轻的宇智波族长曾经被千手的族长救过，他们最后在两族的交界处分别，那恰好是南贺川河畔，一个别有意义的地方。那天同样是一个晴朗的天气，他们沿河走了很久，柱间先停了脚步，从背后抱住尚是虚弱的青年。
年少的斑靠在他怀里，安静的不发一言。
夕阳的余辉洒在他们身上，像是是寒夜前最后的温暖。
那时柱间有很多话想说，可他又说不出口，眼前的人是宇智波的族长，心中微弱的萌芽和现实的残酷那样明显。
他最后终是道，“如果没有战事，我们还能私下见见吗？”
如果不能付得起责任，便不要轻易承诺。
“好。”
斑应了，没有问为什么。
他们在南贺川旁的树林中用木遁造了一个简易的树洞，洞口是斑的幻术针。偶尔柱间在这里等着，偶尔斑在这里等着，哪次刚好相遇，便是待在一起谈天说地，哪怕他们刚从战场从尸山血海中走出。
谁也没有承诺过什么，他们仿佛是一对最好的朋友。唯一不像朋友的地方 ，便是柱间总是喜欢从背后抱住斑，那时斑也一言不发的靠在他怀中。
我信任你，才会如此放纵你。
我知道你信任我，才会如此放肆。
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敌对势力的族长？
那是一个他们不敢轻易说出口的字。
就这般抱着，就仿佛他们彼此知晓对方的心意一样。
柱间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易碎的关系，可直到泉奈重伤的那一战，柱间等了很久，却再没等到过斑，他那一刻知道，他们回不去了。
云飘过了一朵又一朵，树荫边缘明了又暗，暗了又明，鸟儿在树上清脆的啼叫，千手柱间的沉默有些久，斑靠在他怀里，动了动身子，陈述事实般道，“我的发情期应该在十天前，它没有来，所以你的标记已经起了作用，不动我它也不会消失，宇智波一族需要这次联姻，所以”斑侧头，唇划过柱间的耳畔，低声道，“做吧。”
千手柱间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天为被，地为床，夕阳的余辉映在交叠的躯体上，斑因疼痛而皱眉，他深深的吸气，黏腻而怪异的感觉却怎么也甩不开，他不由焦躁地握住柱间的肩，凑上前索吻。柱间将他重新压了回去，身下耸动，在斑的怒骂中，他低下头细密地吻着斑苍白中泛着潮红的脸。
他们折腾到了深夜，微凉的夜风将两人催回了和室中，柱间还略有精神，斑已萎靡不堪，在柱间抱他清理中不时因疼痛蜷缩着抽气。
他们疯狂了几日，仿佛在弥补年少时的亏欠与遗憾。柱间在回廊上催生出他曾在斑那见过的紫色藤萝，一团一团的淡紫花瓣在微风中飘散，覆盖住斑的全身，刺激他的敏感点，又是一场尽欢。
柱间夜里醒来，发现本该睡在身旁的人不见了，他最终在院中的藤萝下找到了斑，将带着暖意的打卦披在只着一层外袍的人身上，他在他身侧坐下。
“第五天了。”斑道。
“是啊，第五天了。”柱间叹息。
他们再不出去外面的人该等急了。
阳光透过云层先一步照亮了大地，斑看着缓缓上升的太阳，露出一个不含恶意与轻蔑的微笑，在柱间眼中，美好的像是阳光下的晨露。
“从前总是夕阳，这倒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出。”
柱间握紧了他的手，语气真挚，“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，能一起看第二个、第三个日出，直到你我也记不清是第多少个。答应我，留在我身边，好么？”
斑沉默良久，应道，“只要我不死，我便陪着你。”
柱间笑着抱住他，眼中湿润。斑侧过头，远处的黑点一闪而逝，他抿紧唇，拍了拍柱间的背，回抱住这个天真的男人。
我会陪着你。
直到…我的死亡。
斑想，那个日子，不会很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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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：
前文BUG，宇智波泉奈死于24岁，柱斑前文是19，所以中间还有几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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