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若成风

【白夜追凶】【关周|周关】我从三十五岁开始等你

*二次加工
*一切赞美属于编剧
*魔改自32集周巡自述

能接受的话,请继续↓

正文

零一年一月二十七号,就是那天,我记得特别清,晚十点多钟的时候,我骑着摩托车路过丰庄路东口,大部分的店面都关门了,三三两两的行人,也赶着回家过年,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岔路口,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。

那个时候我还在地区队做探员,刚从警校毕业,很不适应,跟那些宵小之徒还有无耻之辈打交道,有什么事儿,只会用武力解决。

我最高记录是同一天,打伤了流窜作案的强奸犯,强奸犯请来的律师,律师找来的假证人,还有西部队的一个探员。

那个时候我,眼白浑浊,皮肤粗糙,估计还有口臭,除了抽烟喝酒,我厌恶所有的一切事物,包括我自己,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,深夜倒在床上,不把自己喝得完全没有了意识,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特别让人绝望、想哭。

恰逢其时,关宏峰作为市局指定的种子选手,骑着三级运载火箭出现了。

他一路平步青云,二十八岁就代替刘长永,做了地区队的指挥。而我因为打人被停了职,刚当上副支队的刘长永想借此机会把我沉到派出所,或者干脆把我从警察队伍里开除了。我也抱着打丫一顿,脱衣服走人的想法,干脆放开了心,我整天无所事事,两手插兜在支队门口逛荡,等着劫持同事下班陪我去喝酒。

那天晚上,我忍受着宿醉的头疼在街上游荡,他带着一条跟上衣及其不搭的紫色的围巾,被一个卖簸箕的老太太揪着在那理论。

零一年的长丰分局,一半的庆功会都是为他开的,整个公安系统都认得关宏峰这张脸。

我也不例外。

老太太说,"你把我的簸箕撞倒了,得赔50块钱。"

我就站在卖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旁边,听他们议论,说,"明明是老太太自己没站稳,却要讹诈这过路的小伙子。"他们对这事儿特别气愤,但没打算出手。

我买了10块钱的板栗,剥开,吃掉,剥开,吃掉,悠哉悠哉地站那打算和他们一块看着好戏。

男人帮老太太捡回了簸箕,放到筐里,不厌其烦地跟她解释:我是从路西口过来了,我走的是右道,离你两米多,不可能碰着你。

那时候我就想,这人真像小学课本里写的那种警察一样,拍张照片就可以作为警民一家亲的宣传海报。

男人对牛弹了半天琴,老太太根本不讲理,最后发起了眼泪攻势,他盯着这个瘦小枯干的讹诈者,愣了几秒钟,平静地掏出了50块钱。

我忍不住了,扔掉手上的板栗壳,走过去了盯着她,她把手缩回去了。

也有可能这个受处分和受表彰都一样,都可以名扬天下。我没想到,他一眼就认出了我。老太太不敢接,他就一把将钱塞给老太太,然后拉着我,往前走了一段,说,这样不解决问题。

嘿,我都快气笑了,这个警衔比我大两级的同龄人,简直迂腐的过分。

他不说对不对,好不好,光跟我讨论有没有用。

我告诉他,我顶烦你们这号人。

他可能闻到了我身上隔夜的酒气,跟我说了一声,走我请你吃顿饭吧。

饭很得味,汤很浓,但是没酒。

那是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没有喝酒。一顿饭让我们彼此熟悉了很多,结账的时候,我打着饱嗝对他说,你这么纵容她,会让这些无赖横行的。

嗯,男人诚恳地点点头,接受了我的指责。然后他把饭菜打好包,塞给我,对我说了一句,要继续想干刑警,明儿找他去报到。

当时我就知道,关宏峰这个人,跟块橡皮泥一样,软的时候可以任人搓揉,硬起来又固执得可怕。

我叼着牙签儿,恢复了那张不屌全宇宙的脸,问他,我凭什么跟你混啊。他没理我,把围巾叠好了塞到包里,淡淡地跟我说了一句,因为你没得选择。

你说人是不是天生犯贱,就这么欠揍的一句话,我跟着他整整干了十年。

十年里,我跟着他,学会了什么时候可以按兵不动,什么时候可以抄包和攻击。我也不再痛恨周遭的一切,包括我自己。两年之后,我做了北部地区的队长,同年他被调到隆达派出所当副所长。

我成功带领北部队的刑警破获了一起又一起要案,警队的人说起周巡,没人知道十年前那个夜夜喝酒受处分的败类,只记得做事英明神武的周队长。

可我怎么就那么没味呢?

手下的警花一个个有了相好,听人说也有暗恋我的,我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小汪羡慕地问我,头,你看上了那个啊?

我没来由的烦躁,挥手将他赶到一边去,滚滚滚,案卷翻完了么?就开始想女人。
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个梦,梦里满是板栗的甜味,没有酒。

我记不清他的长相,只记得他带着一条跟上衣及其不搭的紫色的围巾。

一年之后,关宏峰又回到了支队,在刘长永妒火中烧的目光中,直升支队一把手。

两个星期后,我辞掉了北部队的职务,降级申调支队长助理。

报道的那一天,他远远走过去,我喊了一声,"关队!"

他转头,看见我就笑了。

"周巡你小子浑啊,放着队长不当,来这给我做支队长助理。"

那一刻从胸口迸发的喜悦,让我突然觉得,天也蓝了,树也绿了,我余下浑浑噩噩的人生似乎也有奔头了。

可劲忙了一天,我回家洗把脸,随便擦擦,对着镜子,自己的嘴角仍是不自觉地上扬。

我站在原地看了十分钟,脑子里过了许多东西,脸上的笑容从溢出到暗淡,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
镜中人冷冷地审视着我。

周巡,你今年三十五岁,从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跟他干到现在。

兄弟十五年,可以说没有他关宏峰就没有你周巡的今天。

十五年啊,操啊,你居然没把他当做朋友。

我又喝了酒,像很多年前一样,把自己喝得完全没有了意识,头一次,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特别让人绝望,想哭。

第二天,我被日光晃醒,哑着嗓子打电话找他请假。

"发烧,特急,一下子就烧起来了,关队,我今天可去不了了。"

"报道第二天旷工,周巡你可真行。"

"这不看您是我老领导么,其他人我哪敢啊。"

"别贫了,明天能好么,要不要我多你批两天假?"

"诶诶,您千万别!"

挂掉电话,我像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,在床上躺了一天。到了晚上,我骑着摩托车去丰庄路东口,买了一袋板栗回来。

卖板栗的小贩早换了人,倒是津港的板栗都一个味道,奶不兮兮的,像他说话时微哑的嗓音。我郑重地一个个剥开,吃掉,剥开,吃掉。

最后袋子空了,一嘴的甜味。

我扫净一地的板栗壳,仔细地洗了个澡,上床睡觉。

世界彻底清净了,无论是屋子,人,还是心。

天亮后,我套上警服,走进长丰支队的大门,他看见我,远远打了个招呼,问我病好了吗。

我双手叉在裤子口袋里走到他身边,低声道:"好了,关队你别担心。"

并肩往楼里走,他仔细看了我一眼,"一年多不见,身体垮了可不行啊。"

我不服气地嚷嚷回去,"关队,周巡还是那个你认识的周巡,我可什么都没变。"

他笑了,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。

那天日头好,阳光特别刺眼睛,他逆着光站着,跟镶了层金边似得,让人想供着。

我赶去补入职报告,印有警徽的白纸平铺在桌子上,我随意地转着笔,特别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写下想说的话,可四周都有监控,我不能冒这个险。

屋里有人泡了杯速溶咖啡,我借着这股呛鼻子的苦味,默念这份注定落不到纸上的入职报告。

我叫周巡,现年三十五岁,任长丰支队长助理。

长丰支队的支队长,我的顶头上司关宏峰,和我做了十五年的兄弟,可老子喜欢上了他。

嘿,喜欢他,想上他,不矛盾。

我没脸告诉他。

关宏峰也是个单身汉,身边也不缺小姑娘,可他还是和我一样打光棍,我想这就是缘分吧。

但我知道,我跟他注定有缘无分。

关宏峰是个好警察,我不能毁了他。

我打算从今年开始等他。从三十五岁等起,等到四十五岁,五十五岁,六十五岁…等到他火化或我殉职的那天。

即使到死,我也不敢告诉他,我喜欢他。

一旦说了,怕是连兄弟都没得做。

刚刚他问我,病好了吗?

我说,好了,关队你别担心。

他随口说,一年多不见,身体垮了可不行啊。

我借机回他,关队,周巡还是那个你认识的周巡,我可什么都没变。

你看,我多聪明。

把想说的都说了。

……

关队,周巡还是那个你认识的周巡,我可什么都没变。

……

我的"病"好了,你别担心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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