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琅琊榜同人】【靖苏】无关风月
第四十三章 三月初一
过了正月十五，言豫津便去了北境任监军，和他同日走的还有萧景睿，据传那位南楚的王爷，这次是真的不好了。穆青晚他二人一步，一直拖到二月的尾巴，才回驻云南。他仍放心不下姐姐，临走前缠着霓凰百般叮嘱，一直到实在无话可说。
或许是应了他的乌鸦嘴，一向康健的霓凰在他走后总是胸闷气短，神色疲惫。就算太医和聂铎解释过，这只是女子孕后期的正常现象，他也放心不下，早早把金陵城有名的稳婆都接到府里住着。
霓凰虽有兄嫂，可聂锋夏冬未有子嗣，府里亦没女性长辈能主持大局，便是梅长苏让吉婶看顾着，可吉婶苏宅下人的身份，在关键时刻压不住人，另一边蔺晨的身份是足够了，无奈他为男子，医术再高超，也不好插手女子生产。
“我还想是什么事，不过是向娘借个嬷嬷。”
萧景琰笑着直接答应下来，大有第二天一早便赐人的架势。
“这人，要先准备好，不能娘娘直接赐。待明日，夏冬会去给太后请安，求娘娘给个经验丰富的嬷嬷。若后宫无缘无故将手伸到臣子的内宅里，终究不好，更何况霓凰还是云南穆府的郡主。”
“还是你想的周到。”
梅长苏这种什么事都想的深且远的习惯，最初叫靖王忌惮厌恶。如今再看，萧景琰就只有心疼了。
墨色的夜浓重且深厚，两人在案前相对而坐，突然，一声声哀叫传来，打破了仿佛凝固的夜晚。
萧景琰先是吓了一跳，待听清那一声声哀叫，猜到是怎么回事后，每一寸空气都忽然暧昧了起来，他递过去的折子的此刻像是个邀请，他想收回手，可真收回手，就会让人坐实了他的想法。
梅长苏只发了很短时间的愣，便接过折子翻看。
院中的叫声逐渐激烈，从窗口向外看去，一团黑灰正挪动着爪子靠近另一团雪白，两方都不甘示弱地对叫。仔细听去，叫声一个婉转绵长，一个高亢短促，交相混杂，此起彼伏。
萧景琰面上似火在烤，梅长苏接过折子时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手指，那微微的悸动此刻从指尖痒到心里。
折子算不长，几息便浏览完，梅长苏走到窗边，他的脚步在萧景琰身后有一瞬间的犹豫，仍是站在了与他并肩的位置。与此同时，灰猫一道残影般咬住了白猫的后颈，凭本能地向前探索。
这意外，称得上突如其来，可一想今天是什么日子，倒也不觉得太过尴尬，无论如何都要安歇，早一点晚一点的，又有什么区别。
“隔间备了水，你是想现在去，还是一会儿去？”
梅长苏没有用敬称，他仿佛听不出自己话中的深意，只是一个细心留客的朋友。
夜晚仍旧带着寒意，暖黄的烛光打在他身上，带着几分居家的味道，梅长苏理了理披风，他就像书中小女儿期待的郎君，温润知礼，举止端方。
萧景琰拉住梅长苏垂着的那只手，反抵在他腰后，将人揽了过来，同时不着痕迹的冲窗外打了几个手势。
微风吹过树梢，发出“沙沙”的响声。
正在舔毛的小灰猛地抬起它灰绒绒的小脑袋，琥珀色的眼中划过几道黑影，它警惕的望了一会儿，直到确认安全之后才继续刚才的动作。
“吱”的一声，窗子轻轻合上。
细碎的吻随之落脸上。
梅长苏温润地回应着，握在腰后的手推着他向前，让他的腰跨不由自主地与萧景琰挨到了一处，耳边便是对方沉重的呼吸声。
隔着布料，那只手握着他的，浅浅地在尾椎处画着圈。
梅长苏吞咽了几下，仍旧妥协了：“陛下，院中有暗卫…”
“院子里，大概只有两只猫。”
萧景琰轻咬他的耳垂道。
长夜微寒，他却带着比往日更甚的热度，指尖轻颤着划过身下棕红色的皮裘。
梅长苏曾听人谈过论过男子间的欢爱。
临江酒楼里，那人眼中带着三分惆怅三分回味道，说起男子的滋味，世间好此风之人大抵分为三种，一种天生如此，一种懵懂不知，遇上了命中注定之人，从此幡然醒悟，还有一种，便是想要尝个新鲜。
与他同坐之人嗤道：“违背伦常之事，有何新鲜？”
那人眼中掠过一抹黯然，复又换上笑脸侃侃而谈，“这你就不懂了吧。女子生来便在情事中处于下方，无论她是身份高贵，亦或家财千金，都只有顺从而已。男人就不同了，你身下不仅仅是他的人，还掌控着他的尊严与骄傲，这般快意之事，总有那玩腻的公子哥想去寻个新鲜。”
这话说的过了点，听的人脸色铁青，对这个满嘴胡言的浪子恨铁不成钢。
后来收到那人的喜帖时，他恰巧在附近，便去凑了回热闹。新人称得上是郎才女貌，十分般配，宾客中有喝多了的不住感慨，说他终于浪子回头，没辜负祖宗挣下的这份家当。
那日与他同坐之人亦在，满目欣然之色，及至敬酒时，主宾俱醉。
梅长苏微微轻喘，没有了往常的淡然与镇定，眼中三分的迷离溢出至了七分。不知道动作间撞到了哪里，他腰间一软，全数交代在萧景琰手里。
后来，闲谈间他也与景琰道过这酒楼中的一番侃侃而谈。
萧景琰问他，依你看来，我是哪种？
一为天生如此，二是幡然醒悟，三是尝个新鲜。
他那时半是真心半是玩笑道：“你不像是第一种，我却希望你是第三种。”
“我倒亦希望你是那第三种。”出乎意料，萧景琰没有生气，只是面上带了几许落寞。他想，哪怕梅长苏想尝个新鲜呢，到底也是主动迈出了那一步，“现在呢，那人怎么样了？”
“我来金陵时，他已有二子一女，在本地颇有善名。”
萧景琰顿时失了兴趣：“我想有此感触者，不是第一种人，也会是第二种人，未想到，他也只是想尝个新鲜的。”
梅长苏没有反驳，他本以为那人说出那一番话，迟早会动一动他身侧同坐之人，却不料那游戏花丛的浪荡公子会就此收手，倒让他高看一眼。
如今，那番话再一思量，换个位置想想，凭添惆怅。
我愿让你掌控我的尊严与骄傲，这般快意之事，可你却从不想去寻个新鲜。
他心慕之人如此高风亮节，不知于他，是幸还是不幸。
那时，梅长苏已在金陵城又过了三个春秋。
他亦不知，他是幸还是不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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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：
磨了很久的一章
再次感谢那些看了前三个版本提意见的小伙伴
本文第一章的时间是元祐七年的三月初一
本章为永康元年的三月初一
终于写完了文中一年的份额
希望能在50章之前完结掉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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