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琅琊榜同人】【靖苏】无关风月
第三十三章 有树石楠
聂铎夫妇二人本拟中秋后启程，奔赴东境，驻守海防，可到底是没走成。
聂锋来苏宅复诊时，随同而来的霓凰被吉婶悄悄的提醒了下，她想了想，没有声张，等中秋过后，请了专职妇科的秦太医，一诊就确定了好消息。
聂家兄弟二人只此一脉，听问后喜不自胜，聂铎傻愣愣的站在那，直到夏冬看不下去拍了他一巴掌，才咧着嘴去扶自己的妻子。喜悦过后，考虑到东海沿途颠簸，聂铎立时奏请留京，即便朝中一时没有合适的职位也不在意。
“前两日我在演武场上甩空鞭，他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，生怕我闪了腰，兄长不知，也就在你这，我能松口气。”
霓凰虽在抱怨，可那温柔似水的神态，梅长苏便知她过得很幸福。
“世间女子有孕，本就不易，聂铎以前也不是沉稳的性子，他现在倒有几分当年的模样了。”
霓凰脸上仍带着几分少女的明媚天真，娇笑道：“他啊，要是当年的样子，我嫁不嫁还两说。”
“霓凰…”聂铎刚巧进来听到这一句，他略带无奈地唤了声妻子。
霓凰轻笑的看向来接自己的夫君，缓缓起身。
聂铎默契地扶住她伸过来的手。
霓凰的眼眸如水般清亮，她看了一眼丈夫，转身向梅长苏道：“豫津年后去赴任监军，正被言侯带着拜访各位军中宿老，我们府上也被他走过了，夏冬嫂嫂前日向他推荐了兄长，我想着穆青的性子还需要磨磨，不如兄长也帮我教导教导他？”
“你们倒像是约好的。”梅长苏失笑，一边招呼聂铎坐下一边道，“庭生他们三人也在我这，豫津和穆青要是来了，刚好和他们作伴。”
这便是答应了。
聂铎在一旁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等着，老实耿直的男人一直觉得愧对梅长苏，与霓凰同在苏宅时，他从不多言。
话别完，夫妇二人一同行礼告辞。
梅长苏回到和室，太子送来的三个孩子还在做他布置的功课。
年纪最大的路原此刻皱着眉，脸色活像个苦瓜，他爱好武艺，于文章上却一窍不通，此刻正是煎熬。与之相反，年纪最小的庭生正认真地埋头书写，时不时谨慎的动笔删改一些字句。倒是年纪不上不下的舒鸿第一个发现见他进来，露出个笑，又立刻拘谨地低下头。
梅长苏等他们都放了笔，清咳一声，三个少年顿时正襟危坐，奉上今日的功课。
教导了一个月有余，他心中已对三人的品行知晓一二。除庭生外的两人入靖王府前，都未曾读书识字，比起功课一直垫底的路原，舒鸿如今虽居于第二，可天赋倒是比庭生还要好些，若能假以时日，细心调教，便又是一个治国安邦的人才。
至于庭生，他虽文笔一般，但字句间，透着一股稳重，不似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成熟。
梅长苏将今日的功课点评完，笑着放他们去找飞流玩了。
路原的眼睛瞬间一亮，他知道舒鸿对武艺不感兴趣，拉着庭生跑到院子里，兴致勃勃地比划着飞流昨日演示的招式，梅长苏望了一会他们，余光见舒鸿小心的收好他批注过的功课，整整齐齐的码在一处，便道：“我这的书，你和黎纲说一声，都可以借去看，记得爱护好它们。”
舒鸿闻言，神色难掩激动，抱着书无法作揖，他干脆放下手中的东西，朝梅长苏恭敬的叩了三个头。
“离过年还有四个月，这就拜早年了，苏兄可得给压岁钱。”
声落人至，穆青施施然走了进来，舒鸿有些腼腆，他飞快的朝穆小王爷行了一礼，在梅长苏的示意下离开。
“聂夫人才与我说，要小王爷来与他们三人一同上课，你这就到了？”
穆青大惊：“还要上课？我都快被王府里那帮人烦死了，自从姐姐嫁了人，他们一个个的恨不得我能立刻像父王那样英明神武，见天在我耳朵边念经，要不是姐姐让我来请教你，他们都不会放我走，结果来苏兄你这也要上课？”
梅长苏冲他狡黠一笑，穆小王爷知道自己被耍了，反而放下心，连连作揖道：“苏兄，苏先生，我错了，真的错了。我向来乱开玩笑的，您大人有大量，原谅我这次，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怪道霓凰让我磨磨你的性子，你如今已是穆王府最高掌权者，年后就应回云南驻守，独自面对偌大的战场，却还是一副孩子脾气，怎么让你姐姐放得下心。”
穆青闻言，想起什么似得，有些沮丧。
“姐姐也是，你也是，都说我应该尽快回云南，我连未出生的小侄子一面都见不着，要是你当我姐夫该多好，带着我姐一起跟我回云南，我肯定给先生穆王府最高规格的待遇。”他顿了顿，自知失言，忙找补道，“我知道姐夫对我姐是真好，我也挺喜欢他的，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姐姐一下子不在身边，小王爷总会忧心她对不对？”
见穆青拉耸着脸点头，梅长苏柔声道：“无论娶了郡主的是谁，他对郡主有多好，你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几十年感情，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，弟弟关心姐姐，本就是天经地义的。小王爷怕郡主以后受委屈，可你想想，只要以后穆王府的势力不衰，谁敢以势压人给郡主脸色看。同样的道理，这一别郡主也定会担忧小王爷，云南险要之地，战事多发，你如果连一个穆王府都管不好，又拿什么来安边境之乱，让郡主放心。”
穆青神色几经变换，终是有些羞愧，他深深一拜：“请先生教我。”
梅长苏扶住他，好笑道：“我便是尽心教你，也只在这一时，穆王府的参谋们半辈子都在钻研云南的形式，又是看着你们姐弟二人长起，忠心不二，小王爷何必舍近求远？”
梅长苏的劝导很快有了效果。几日后，霓凰特地来苏宅向他拜谢，穆青如今肯安安稳稳的在王府里，了解云南的大小事务，不再动不动就跑出去玩，变得安稳多了。解决完穆小王爷，梅长苏直到月末，才等来言豫津，他将自己多年来收集的军中情报做了梳理，让庭生三人做出一张节略表，作为升迁之礼送了出去。
言豫津大喜过望，素日来疲惫的脸上也露出笑容：“苏兄，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，这下我看他们谁还敢合起伙来欺负我。”
“咳。”
见言侯一清嗓子，言豫津知道自己失言，忙乖顺的坐好。
梅长苏看他父子二人如今关系融洽，发自内心的喜悦，有心指点一二，便道：“有言侯在朝中，无人会在明面上难为你，作为监军，只需心中有数，少说少做，多听多看，真该出手的时候不必畏缩，雷霆一击，几次之后，他们便不敢小瞧你了。”
“诶，苏兄，我要有你一半的本事就高枕无忧了。”
“那不简单，你首先要做的，”梅长苏笑着点了点他手中的图纸，“就是把它们背下来。”
言豫津拿着他今日的功课，苦着脸和三个孩子作伴去了，照理说言侯也应告辞，可他依旧平稳的品着茶。梅长苏心中几转，想到了昨日梁帝的寿宴，言侯作为宗亲必定入席，或许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。
“侯爷有话，直说便是。”
“只是昨日突然想起一件旧事，偏偏它有始无终，想来请教苏先生,”言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，继续道，“去年在东宫我与纪王爷闲谈，说道林帅指了一颗石楠树当作化名，太子便面色有异的冲了出去，据说还惊了马，在苏宅前对着的那条街摔了下来，蒙大统领当时对我们只道日后再说，我隐约有一种感觉，能在先生这知道答案。”
“去年…什么时候？”
“七月初五，因那日是静妃娘娘的寿辰，我格外有印象。”
花园里金桂飘香，梅长苏仿若在思考，静静的望着窗外，一双眼好似能穿透院墙，瞅见烈日下御马而来，停滞不前的那人。他眨了眨眼，低头嘬一口清茶，语风又复平淡，好似刚刚的出神只是一个幻觉：“去年的旧事了，侯爷为何昨日才想起？”
“…我受陛下所托，将一位故人的遗物，转交于她的血脉。”
言侯珍重地托出一枚发簪，发簪的盒子上刻着晋阳长公主府的印记。它并非奇珍异宝，长公主多年喜爱于它，以至于梅长苏隔了十几年也能一眼认出来，不过是因为林帅。
“我和林大哥曾作为伴读陪陛下出京游历，当年他还是五皇子，经过涂州溱潆府，见其竟重了晋阳公主的闺名，十分恼怒，我们劝他不宜声张，闹的公主闺名人尽皆知，更是不妙，后来经过一处飞瀑，见当地人叫水中石为溱潆石，他不怒反喜，要带这个当做给妹妹的礼物，我们帮着捡了些，没曾想林大哥自己留了两块，日后打成石簪赠了佳人。”言侯出人意料地将木盒放入梅长苏手中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，欣然道，“东西我托付给苏先生了，若有一日找到故人之子，还请告知一声，我也可…有一夜好眠了。”
梅长苏放在桌案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，他终于发觉那里不对劲了，言侯看他的眼神，和看向豫津时的一般无二，还带着隐隐的欣慰与喜悦。这位睿智的长者怕是早已知晓了他的隐瞒，却不声张，反而小心地探寻他的态度。
石簪沁凉，隐约残留着湖水的味道，让人鼻尖一酸。
他思索间，言侯已起身告辞。
梅长苏张张嘴，好似有铅块梗在喉间，他神色几变，终是在言侯离去前，哽咽道：“太子曾问过我家父的名讳，我说…家父名讳，上石下楠。”
言侯触到门扉的手闻言一顿。
“石头的石，楠树的楠。”梅长苏冲着他的背影，恭敬拜下，那是晚辈见长辈的礼节，而在此之前，麒麟才子梅长苏是与言侯平辈论交的。他已过了在长者羽翼下遮风避雨的年纪，可倦鸟归巢，仍有人为你等候，总是能温暖了早以为铜墙铁壁的胸膛，他涩声道，“言叔叔。”
“好、好…”
言侯拉他起来，心下百感交集，手掌触之可及的单薄身躯不似往昔，他已不禁老泪纵横：“好…好孩子…”
初秋微凉，落叶沙沙作响，掩盖住了这姗姗来迟的相认与感伤。
故人虽已不是当年模样，可仍是故人，就足以慰藉心中时不时作痛的隐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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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：
1.太子送来的三个孩子
送个查资料时候发现的小BUG
打败百里奇的三个孩子
原著中提到了舒鸿
【舒鸿是当初与庭生一起被救出宫掖庭的两个小罪奴之一。当初教这三人与百里奇相斗的步法时，大部分是飞流在陪练，梅长苏的精力又多半放在庭生的身上，没怎么注意到另两个孩子。加上舒鸿性格沉静，不爱说话，进了靖王府后生活规律，衣食饱暖，又长高长壮了好些，故而梅长苏在看前几眼时，竟没有马上认出他来。】
梅长苏对他说过
【“你们三个是一起在宫里共过患难的，一定要互相照顾，互相扶持，”梅长苏伸手摸了摸舒鸿的头顶，柔声道，“你要比他们大一两岁，更要有大哥的担当哦。】
到了电视剧，出现了另一个孩子的名字---路原。
有趣的是，路原变成最大的了。
我选了电视剧的说法。
人物性格是自己设定的。
2.石簪设定。
【原著节选1】
静妃若有所思，竟没有理会儿子的话，沉默了片刻，突然又对梅长苏道：“苏先生那本《翔地记》，我很喜欢。上面提到涂州一处飞瀑，我看先生的批注，应该是去过那个地方的吧？”
“是。”
“听书中描述，此瀑飞流直下，气势壮观，恨我不能亲见。不过我一时记不太清，这飞瀑到底是在涂州的哪个县府啊？”
梅长苏的视线微微一颤，抿紧了嘴角。涂州溱潆府，十分简单的答案，却是亡母的闺名。他虽然知道静妃此问何意，却又终究不能坦然出口，所以迟疑了片刻后，还是无奈地摇头，
3.言侯得知梅长苏身份的设定
这里我思索了很久
参考了原著和电视剧两个版本
1.原著，直到结尾言侯都没有认出来
2.电视剧
电视剧很有意思，他在原著的基础上后期有所增添情节
大家熟悉的版本是言侯依旧没有认出梅长苏就是林殊
但在金殿沉冤时梁帝当着群臣宗亲的面对梅长苏说过
“你不是苏哲，你是那个复活的乱臣贼子”
这个新加的剧情让我觉得言侯如此聪慧的人应该有所明悟
但电视剧同样至结尾，也没有相认情节
直到我看了幕后访谈，才明白原因
胡歌说他有三场比较重要的感情戏
其中和王劲松老师（言侯扮演者）在林氏宗祠外相认的戏
因为场地受限无法实际拍摄，十分可惜
所以原本电视剧里言侯是认出了的。
琅琊榜官方微博后来晒出了言侯知晓梅长苏身份的一个片段
（我很希望它能把整个片段放出来。）
最后在写作时，我考虑再三
如果不相认,生生拉低了言侯的智商，放弃。
如果使用电视剧未拍版本作为回忆杀插入。它是个很好的选择，但官方给出片段太少，我实在无法填充完整，遂放弃。
于是最后写成了本文的样子。
言侯在金殿呈冤后心中存疑，直至梁帝趁寿宴点醒了他。
至于梁帝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那是下面的剧情了。
最后，元宵节快乐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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