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琅琊榜同人】【靖苏】无关风月
第二十六章 话说当年
萧景琰毕竟是太子，不能一直沉溺于儿女情长，他留了半天又同梅长苏用了午膳，内侍在门外用刚好能听见的声音禀道：“殿下，蒙大统领在外候见。”
“请蒙卿进来吧。”
见梅长苏疑惑地看过来，萧景琰笑道:“是我让蒙挚午后过来，送你出宫的，你身边没带飞流，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些，其实我倒是想亲自送你，可惜某人不会让的。”
说话间，蒙挚已经进到西侧殿，正是梅长苏昨日等候的地方，相互见过礼，梅长苏不着痕迹的瞟了太子一眼。
“小殊，昨天殿下告诉我你昏倒了，现在没事了吧？”蒙挚见没有外人，一进门不掩忧色的问道。
因病留宿宫中，这是太子为昨晚找的借口。
“旧伤复发，歇歇就好了，”梅长苏顺着接道，“承蒙娘娘和殿下关心，倒是我自己闲不住，跑来侧殿看书，耽搁了时间，又扰了殿下半日。”
二人小叙一番后，梅长苏并未再多客套，直接请辞。
蒙挚也跟着抱拳行辞别之礼。
太子点头回了礼，就见梅长苏走到门边，似是又想起什么，折返回来，伸手拿起一直放在桌上的一本书，问道：“这本书着实有趣，我刚才还没看完，殿下不介意我拿过去借读两天吧？”
对于梅长苏难得的请求，萧景琰想都没想先点了头，转眼看见蒙挚有些古怪的神色，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情景与对话十分熟悉。
那年在密道，他也是这般借走了《翔地记》，回来后翻来翻去浏览了一遍，尤其是梅长苏的批注和被他批注的内容，他更是字字句句，读得异常精细。最后甚至把梅长苏批注的字颠倒分拆重新组合来读，也没读出什么名堂来。
时至今日，太子暗叹，他仍是不知道里面存了什么名堂。
不过不急，他还有时间，慢慢问他。
“多谢殿下。”
梅长苏再次告辞，转过身前笑看了他一眼。
蒙挚刚刚不好多问，此刻在宫道上，他默默地走了一阵，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小殊，这本书也有问题么？”
“我随手拿的，能有什么问题，景琰如今也知道我的身份了，刚刚看到蒙大哥你，我便突然念起从前的事，想逗逗他罢了。”
蒙挚也笑了，看着他道：“你从小就这样，看起来大方，实则对自己人最不客气，太子以前没少被你使唤。”
“大统领慎言。”梅长苏端正态度，又走了一段路，趁着转弯时悄声笑着反驳道，“被我使唤过的又何止他一人？”
蒙挚本来被他整得有些严肃，一听这话顿时崩不住了，顾忌四周往来的宫人，他虽忍耐的辛苦，心中却也乐见梅长苏如今多了些许往日的灵动。
林殊从不为难人，玩起来总挑一些无伤大雅的事，被他使唤的人也乐意陪着他玩，只因他过后也会加倍还回去，大家你来我往的感情反而更好。
“那是，”蒙大统领压下笑意，也低声道，“不说豫津景睿了，以前聂家那几个小子就被你使唤的团团转，杨御史家的老幺不是和你不对付么，你三言两语，他们就把人家设计到赌坊里输的只剩裤子了，最后杨御史捉到了那几个小子，你出面一人把责任都给担了，他们回家里还夸你仗义，我好几个老伙计都跟我念叨过你，猴精猴精的。”
“别提了，让我爹知道后好悬没抽我。”
蒙挚来了谈性，笑着驳回去：“林帅管你是严，可架不住宫里的人疼你啊，我记得你五岁那年为了捉蚂蚱，把御花园里夜秦进贡的花草都给拔了，就这样先太皇太后也护着你，最后还是先帝发话，只禁足了三个月。”
蒙挚说的兴起，梅长苏也含笑听着，只待他说到最后时眸光一黯，旋即面色如常地接道：“是啊，太奶奶总是护着我的。”
蒙挚不知，当年还是皇子的梁帝第一个发现闯了祸的小侄子，妹妹妹夫晚他一步，当林帅夫妇从宫人处知晓情由时，林殊早已被梁王抱到了当时还是皇太后的先太皇太后宫中，正巧遇到来请安的先帝，梁王当玩笑一般的把事说了，林殊又在太奶奶那撒娇卖痴，二人一唱一和的才让先帝笑免了责罚，只禁足三个月。
梁帝啊…他的舅舅呵。
梅长苏心中一哂，那位杨御史因替祁王鸣冤，早已修文地下十余载了…
带他跑过马，放过风筝的皇帝舅舅，也许曾真心的喜爱过他。
可祁王哥哥，林府上下，以及无数忠臣义士的性命，亦丧与他手。
那段记忆，终究是回不去了。
几句话的功夫已行至宫门，作别时蒙挚忽然面有难色，紧张道：“小殊，你最近还要进宫么？”
梅长苏心中一跳，面上仍是含笑道：“娘娘或殿下不宣召，我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，蒙大哥还记得我府上那位随军的宴大夫么？他老人家年纪大了，留在后方治疗伤兵，回来的比你还晚，前几天才回府就看着我修养，昨日我进宫他还不高兴呢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蒙挚顿时一拍手，放下了一半的心，见梅长苏站在车旁也不动的就这么看着他，自己心里先撑不住，一股脑全说了，“小殊，这…我也只是听说，你别当真…不，不…你还是在意些好…近半月来陛下的病时好时坏的，有几次用完药能说话了，似乎…断断续续道要见你一面，你们…诶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，还有什么好见的，兔子急了还咬人呢，咱们陛下的心性…你也知道…他若有宣召你可千万别直接去，有什么事赶紧派人知会我一声。”
梅长苏听到一半便知不是他所想那般，待蒙挚说完，他还有心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：“蒙大哥多虑了，如今我不去，陛下还能派侍卫拿我进宫不成？至于我嘛…我现在可是惜命的很啊！”
看着梅长苏蹬车离去，蒙挚总觉得他最后一句语气有些不大对劲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，摇摇头走了。
东宫西侧间里，内侍见苏先生走后，太子坐着拿了本书看，却半天没翻一页，嘴角还噙着笑，不由得把苏哲的名字在心中的排位又升了升。
同样是伺候人，黎纲就没那么好命，梅长苏一回来，就被宴大夫全程黑着脸拉去诊脉，大概是无甚大碍，老大夫最后只瞪他一眼就走了，除了该说的话之外，一个字都没给他们。
见黎纲苦着脸在一旁，梅长苏宽慰道：“阴阳蛊的事，你们瞒着他也是为他好，宴大夫不会气太久的，只是刚知道，总要发两天脾气，咱们就哄着他老人家些吧。”
“宴大夫都这般，属下更不敢跟十三先生说了。”
“不说也好，十三叔素来喜爱声乐之道，我听说妙音坊又谱了一批新曲子，可见他如今兴致正好，何必扰了他的心境，倒是宫羽，你们还要帮她瞒着我么？”梅长苏折腾了一天，有些恹恹地靠着床头，最后一句虽语气平平，于黎纲却不亚于一声惊雷。
黎纲惊慌半晌，跪下求情道:“宫羽姑娘…她一路不辞辛劳跟蔺公子一起送您回来，便是知道了阴阳蛊，也没多生事端，只是等宗主你醒那天悄悄离开苏宅，临走前只求我们哥几个别在您面前提她，姑娘家的心思咱们或多或少猜到些，宫羽姑娘也是不想您难做，没和您说是属下自作主张，宗主您要罚便罚我吧。”
甄平在门口守着，听见里面的声音正犹豫着要不要一起去求个情，不多时，便见黎纲恍惚着出来了，他顿时把人拉到一旁，追问道：“宗主最后怎么说？”
“宗主…他什么也没说啊，就这么让我出来了。”
二人大眼瞪小眼，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。想再问问时，梅长苏已然睡下，这回谁都不敢叫了。
东宫里，萧景琰就寝前习惯性地找出《南风记》翻看一二，却不料摸了个空，他霎时一惊，继而想到梅长苏下午的借书举动。
他以为他只是随手拿了一本。
太子反应过来后，整个人哭笑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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